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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斯坦丁森依旧是冷的，尤其是到了这临近圣归结前夕的日子，几场突来的大雪使得拜尔河的冰层又加深了一尺多，河面厚厚的雪被上吹起的河风，更是让不少出门都全副武装的家伙们退却。
吃过简单的晚饭，谢洛夫戴着自己那顶有些旧的棉帽子出了警局。傍晚微暗的夜色伴着寒风呜呜的刮着，让人露出脸的部分生疼。
“难怪毛子都喜欢喝烈酒。”身为求生者的他因为某些安全因素的关系早就与那种刺激性的液体好久都没有接触了。
心里揣测着烈酒与寒冷的之间的因素，他沿着还算明亮的库兹涅茨大街右行，走了十几分钟，与几个拿着酒瓶的男人擦肩而过。
这条街晚上活动的行人并不多，但却也并不少。时不时还有零星的车辆经过。
“需要红肠吗，先生？绝对新鲜的波-兰红肠。”路边路灯下，一个提着篮子满脸皱纹老妇哆嗦着，她头上包着头巾，时不时摩擦下自己冷到打颤的手，想要拦下这位看上去衣着还算不错的青年。
眼睛在对方可能藏武器的手腰之间短暂的停留了一秒，并没有露出丝毫怜悯或者感兴趣的意思，谢洛夫摇了摇头。
往着一块标示又走了三四米的样子，在拒绝不知第几个上来交易或卖东西的家伙之后，他停下，把自己头上那顶有些快掉的帽子又戴紧了些。
风在变大了，凛冽而又割人。
略微地皱了下眉头，谢洛夫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一棵被吹得摇晃不止的矮树。它的树叶早就落光大半了，所以倒也不是被风吹的最晃得那棵。
不远处的路边树上传来一阵“西里跨啦”的声音，紧接着便就是几个重物落地的闷响。哪根枝丫断了。
继续往前行着，谢洛夫跨过几截从路边乔木树上掉下没就多久的枯木，穿过十字路口，刚打算接着往右走，路口边的一辆卖相略惨的汽车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横在了自己面前。
“嘿！谢洛夫！”带着些水雾的车窗从里面摇了下来，青年半眯着，盯着那个坐在驾驶座上叫住自己的家伙。
一支满是毛发的粗胳膊搭在车外，让谢洛夫瞬间认出了这里面那个声音的主人。“嘿，别里科夫。”
对方却没有并没有回应，算是默认般的回着话。“走，上车。去我家喝上一杯。”
并无客气的意思，谢洛夫拉开了这辆看上去有些破的汽车车门，里面的暖气感觉还算不错。他坐进了车后的座位，看着前边那个这具身体为数不多好友的后脑勺。
别里科夫算是谢洛夫没穿越之前玩得比较来的好友，抛开两人从小便就认识的因素外，这家伙和谢洛夫也算是名义上的合作伙伴。
别里科夫在斯坦丁森的海关上班，和这具身体的境遇相似，两人都未能完全上完学后便辍学在家，选择了从军当兵，经历了当时比较有名的中东战争。
但退役转业时因为当时谢洛夫家里通过走关系的缘故，所以他被调到了油水不算多但胜在安全稳当的警局，而别里科夫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转业进入了斯坦丁森的海关。这家伙进入海关后简直如鱼得水，时不时能从里面搞到少量好的货物需要以前谢洛夫的路子帮忙处理一下，所以两人也算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好友。
通过前边的后视镜瞧着自己好友的脸色，别里科夫打着方向盘哼着不知从哪听来带着俄式风格的小调，嘴上却并没有多少停下的意思。自己这个朋友，在经历上一次的瓦斯中毒以后，自己也多少有些看不懂他了。
“最近怎么样？”挂挡的手散了支烟过去。
谢洛夫看着车外路过的拜尔大桥面的风景，下意识用手接了过来，叼在嘴边。“还是老样子，吃饭，睡觉，锻炼，练枪……”
拿起车内的打火机刚要点燃嘴上的那支烟，车外“砰”的一声顿时让他警惕地停下了打着打火机的手势。
“这帮狗屎！”车内响起别里科夫的一声骂，谢洛夫抬头叼烟看着窗外，却才发现一支啤酒瓶从不远人行道的围栏边上扔着砸了过来。
“哟！哦！”不远处的一堆年纪略轻的男男女女们对着没扔中的破汽车吹着口哨怪叫着，像极了自己上辈子看过的美利坚影片街头的不良青年。
事实上这些家伙的确是在模仿影片的人物，但却是这个世界另一个叫做西都的国度当中影片里的场景。
最近一些类似《纸醉金迷》之类的盗版录影带在斯坦丁森盛行，所以里面的一些台词对话甚至场景动作也都成为了一些年轻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汽车还在行驶着，车尾的那帮人依旧还在大呼小叫，两个人都理智的没有停车下去找麻烦的意思，车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闷了起来。
车开得很快，大概是临近夜间车流量也在渐渐变少的缘故，所以几乎一支烟的功夫便就到了别里科夫家楼下。
谢洛夫推开车门，看了眼这栋带有明显罗格晓夫时代特色的建筑倒也没多感慨地意思，别看别里科夫虽然表面上比自己混得好上不少，可实际上两人都还只是属于这座城市的工薪阶层的最底层而已。
按照最新的公务员制度以及现在的福利待遇，能分到这种房子算是有些关系人脉的家伙。一般的公务员住这房子，还要缴纳4到5卢布不等的租金。
顺着堆满垃圾杂物的楼梯往上，谢洛夫像是没有闻见那股烂东西的腐味似的跟在别里科夫的身后，这味道他已经算是习惯了，尤其是在他见识过一些这座城市更贫瘠的地方后，多少对这个国家的命运也有些许更加直观的认识。
灭亡，再加上政策上与上一世苏-联的种种类似，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外表看似强大但实际内部腐败糜烂的国度能在西都等国家一系列文化入侵的攻势下坚守的理由。
解体大概成为了这个邦联国最好的出路与选择，亦或者战争。
看来为自己找活路迫在眉睫。
沉默着随着别里科夫又上了一个楼层，谢洛夫跟着坐在了这间房子客厅的旧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个一看便就是刚刷干净没多久的杯子，一瓶烈性的伏特加被摆在桌面上，边上的盘子里还装盛着一盘子毛蟹以及红肠肉类。
空气中那股还没散干净的劣质香水味像是在证明，眼前这一幕井井有条的布置绝对不是这个与自己对坐的糙汉子收拾的。
另有其人，大概是昨夜被这家伙叫来留宿的**也说不定。
毕竟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地下舞场的兴起，不少爱慕虚荣的姑娘也想借着自己年轻充满诱惑力的身体来捞几笔快钱。
“怎么啦？”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杯子酒，谢洛夫倒也并没有多少拘谨的意思，主动用手捻了一个蟹钳送进了嘴里，咬碎。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嘎嘣嘎嘣的脆响，对坐的男人沉默地端起杯子与自己对碰了下，把里面烫辣喉咙的酒液一饮而尽，浑身都暖烘烘的。
“我打算做一笔大的。”酒精一下肚，话匣子像是开了个盒盖，别里科夫对着自己的好友说着，还不忘再散了一支烟过去。
“什么？”又啃了一只蟹钳，谢洛夫看着自己对面的好友，伸手接烟后放在嘴里点燃。“这种外国烟吗？”
烟雾缭绕着，两人又碰了下杯子，伴随着一股让自己受不住的辛辣入喉。
事实上他早就注意到自己嘴里这种卖相与马合烟卖相不同的烟草了，包括对方拿烟时候露出的烟盒，只是一直忍住没有提而已。
这种东西在谢洛夫看来在现在的斯坦丁森的确不愁销路，抛开制工很差的马合烟不谈，现在市场上不少卖的廉价烟草基本上都有问题，有的一些烟叶与草叶甚至就是一口下去胸口发闷的不知名草叶。
再加上现在西都文化的流行，这种与万宝路味道有些相似的香烟卖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恩。”这个面部带有典型布维利亚人特征的家伙点了点头，从茶几下的一堆杂物里拿出盒表面西式美女包装盒图样的香烟扔了过去。
“罗姆？”抓起桌上的一块脏兮兮的餐布擦了擦自己因为吃蟹而有些油渍的手，谢洛夫小心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这盒香烟，拆开封装后抽出了一支嗅了嗅，面容上却是有些捉摸不定。
烟的牌子自己没听过。
但从烟盒表面的几个印着的字母多少能瞧出它的产地，卢森堡。至于是不是真货，质量如何，他自己多少也有点拿捏不准。相信那些买不到烟抽的家伙也不会顾及这些。
“吃不下？”坐对面的别里科夫问道，他看着谢洛夫阴晴互换的脸色，让谢洛夫闻言将看烟的头给抬了起来。
“你有多少？”避重就轻地问了句，谢洛夫与对方对视了一眼，这不比以前的小打小闹地赚点零花，自己有预感，对面这个壮实的家伙绝对搞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动作。
“100多标准箱，每标准箱有60条这东西。”
别里科夫看着谢洛夫又在对方倒满酒后两人举起碰了碰杯子。
“价位。”点了支刚从烟盒里抽出的新烟，谢洛夫又喝一小口伏特加，心里却莫名打起小鼓来。说到底，做这事情是违法的，虽然自己还是隶属于内务部的警察。
“一箱2400卢布，你卖多少我不管。”对方报着价位，心算着自己这以前存下的一些不多的款子，他点了点头，表示毫无意义的样子，顿时让对坐的别里科夫有种两人又回到从前的错觉。谢洛夫以往一向是唯这个壮汉马首是瞻的。
但他说出的下一句却也让对方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确变了。“我只能吃下五万卢布左右。”
“最少十万。”别里科夫报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价码，对着自己的这个好友补充道，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用这笔钱先把我那边的货买下再说，我到时再均你十万卢布的货。”
“好。”弹了弹快烧手的烟灰，谢洛夫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完全也可以去找别的合伙人。这种东西绝对赚钱，一包4卢布，自己就算加价到8卢布也绝对有人肯买。
说到底，自己只是因为占了和对方从小到大知根知底的优势。
“这几天我尽快把钱凑齐。”青年看着自己对面的壮汉，却忽然被眼角中对方茶几底下的一个制工模样还算精美的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许是瞧见了谢洛夫目光注视的方向，别里科夫面带嘲讽的把那件东西给拿了起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我的5000卢布。”
有些不明就里，谢洛夫看着对面这人，对方的下一句却也让自己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我从上司那里买下的艺术品。”
别里科夫说道，倒颇有些倒苦水的味道里头。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吃饭，总要打个招呼，表示表示。“事成之后，还要再加送1万卢布给他。”
“里面是什么？”
好奇地接过这个外面包裹着层华丽布料盒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洛夫明显能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
倒没有因为行贿的金额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事实上，按照他以前的见识如何瞧不出这1万卢布只是对于斯坦丁森整个官场实权人物的敲门砖。
这家伙的那个上司虽然算是属于斯坦丁森海关的高层，却并未达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对方所做的只是放出饵料，等着更多闻到腥味的鱼上钩。
“一件样子货，现在不少官员对这种孽兽的骨质工艺品感兴趣，听说这里面的东西是军队从黑城那边猎来一只狼型孽兽的骨架上搞到的。最多在市面上卖3卢布，你要就送给你。”
听着对方讽刺意味浓重的话语，谢洛夫默默地把盒盖边上那粒还算好看的扣子解开，一块亮白色的牙状项链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唔~”耳边隐隐约约地像是听见了什么东西在抽鼻子的低鸣音。
幻觉吗？青年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眼自己对坐着的壮汉，对方又往嘴里灌了杯酒，像是并没有遭遇到自己这边所遇到的状况。
保持着若无其事，没有急着合上盖子，谢洛夫仔细地打量着这件并不纯粹的工艺品，这东西从整体来看与平常街头卖的并无什么二致，但却有种说不出来，吸引着自己目光的东西在里面。
仿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一般。
心里倒没什么很复杂的想法，他伸出手，指尖放在链坠的牙面上，冰凉。
谢洛夫打了个冷战，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指尖与骨牙项链接触的位置有种指头都被冻掉的错觉。
失去知觉了，略微试着扭动了指关节，放下这件饰品盒子，断绝还想要认真把玩一二的心思。
但下一刻，脑海里传出的声音瞬间让这个还假装平静的青年顿时站了起来。
“街机模拟调节器已启动。”
“人物身体已部分被数据化，相关属性面板已自动归纳换算，当前单位可自由默念属性面板进行查看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