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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可真够贵的，早知道这样咱要一处就好了。”裴天羽看着这华贵的住处，心里有点肉疼，小声嘟囔道。
“想得美，我才不和你住一块呢！省得你那些秘密被我看到了！”辛明月一边查看屋里的摆设，一边说道。这么华贵的地方她也没见过，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裴天羽走到床边试了试床铺，着手处十分柔软，却有一丝凉凉的感觉，掀开厚厚的垫子，见那床也是整块黑石做的，上面镶嵌着漂亮的白色纹饰，那丝凉凉的感觉就来自这些纹饰上。他睡惯了门里的青石板床，对这床铺赞不绝口：“要是能天天睡在这上面，我宁肯不修炼了！可话说回来，要不是做了修士，恐怕一辈子也睡不到这个。”
辛明月笑道：“看你那点出息！你把剑卖了，够睡一辈子了！”
裴天羽道：“那剑是给你炼的，这房钱可得你出，我可真没这么多灵石呢。”
辛明月道：“切，不舍得就算了，不用跟我喊穷！你跟着婆婆出来，店钱自然是我付了。”
裴天羽道：“我可不是喊穷，是真穷！我的灵石都换了这个。”说着拿出那棵三叶灰草。
“这是什么草呀？我从来没见过。看起来不像多珍贵的样子，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辛明月接过来仔细看看，却不认得。
裴天羽认真道：“不会的，那位前辈说这叫三叶灰草，少说也能换七八千灵石呢！”
“你不会跑这几万里路来吃这个进阶吧？嘻嘻。”辛明月又打趣道。
裴天羽故作神秘道：“当然不是吃了，这东西是用来卖的，只有卖了它，师兄我才能短时间通脉呢。”
“好了，你别说了，再说就露陷了。”辛明月又学着裴天羽的腔调说道：“我可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这个也是天大的秘密，所以……嘻嘻……”
裴天羽忍不住笑道：“这个可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住呢！”
辛明月突然红了脸道：“那就是说卖这草之前就牵扯不到秘密了？所以，所以……”
裴天羽抢着说道：“所以今天你赶我，我也不走……”见辛明月面现紧张之色，又赶紧补充道：“从现在开始我跟着你学八脉幻真诀，你先教我怎么变成个老爷爷吧！”
辛明月见他这么说，心里一阵暗喜，先祖说他适合修炼八脉幻真心法，她相信是不会错的，可那是指他的身体，并不代表他的悟性，她当然希望裴天羽和自己一起修炼，又怕他走错了路，如今他自己提出来，倒不妨先试试。
她思索一番，认真说道：“你若真想修炼八脉幻真心法最好是在进阶之前，这样可以尽早看出这心法到底合不合适。可你是来进阶的，这怎么来得及？”
裴天羽道：“这个你放心，梦里我修炼两百多年，这心法我熟得很，误不了事儿的！”
辛明月担心道：“那毕竟是个梦，难保你修炼的就对。”
裴天羽道：“梦里也是你教我的，保准错不了！”
辛明月瞪起眼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你先把梦里学的和我说说。”
……
第二天清晨，一轮金黄的日头撕破西方的天幕，挂在了远处的群山顶上，远远看去，天空似乎分成了两层，上面一层霞光万道，金碧辉煌，下面一层乌黑厚重，形成鲜明的对比。霞光照在城里建筑上，激起一层黑色晕光，建筑和阴影组成数不清的怪兽映像，似迎着霞光奔驰。
“师兄快来看呀，真的好漂亮啊！”辛明月兴奋地像个孩子。
……
黑石城西南角上，靠近城墙的一座不起眼的黑色房子里，面对面坐着两个长相极为相近的人，同样的道家装束，同样的白面长须，同样的细眉长目，同样的仙风道骨，连行为举止也极为相近。
“大哥现在修炼的如何？可有什么需要兄弟相帮之处？”年轻些的道人满面春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嘻嘻地问。
年老些的道士苦着脸道：“不瞒二弟，为兄最近很少修炼了，反正像我这种夺灵修士，嗨，就算是修士吧，像我这种人再怎么修炼也是难成大事的，何况那五脉汇灵阵真的很霸道，为兄修炼起来就像上刑一样，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了。”
年轻些的道人放下茶杯劝慰道：“大哥这么想就不对了！想咱们兄弟四人，老三走的早，老四失踪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也是没了，要不然，凭四弟的性情，怎么也不会舍得离开那逍遥谷的，如今看来也就剩咱兄弟二人了。兄弟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大哥有了灵根，要知道夺灵秘法可是禁术，要是被人知晓了，我们兄弟都得……唉，我冒这么大风险还不是为了能和大哥一起修炼吗？要说咱们兄弟之中，论心智、论才干大哥都是第一份的，如今既然有了灵根，怎么能轻易放弃修炼呢！说不定咱们兄弟以后还能开宗立派，干一番大事业呢！”
年老些的道士皱着眉诉苦：“道理是没错，可是修炼起来那种痛苦实在是……唉，我怎么和你说呢，关键是还不敢叫，不敢哼，生怕被人知道了，这提心吊胆的可怎么修炼呀！”
年轻些的道士点点头道：“大哥不必烦恼，兄弟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五灵门要抢一批灵石，我想要是从
里面分出一部分，你带着回老家那边修炼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天南那边虽然灵气差了点，但有了大量的灵石，修炼起来是不会有问题的。等过个一两年灵根适应了，也就不用靠着法阵修炼了，那时候大哥再回来，咱兄弟一起修炼，以大哥的天赋，通脉应该是不难的。”
年老些的道士脸上露出希冀之色，道：“想法是不错，只是截留那么多灵石，要是被五灵门知道了，麻烦可就大了。”
年轻些的道士笑笑，胸有成竹道：“抢来的灵石哪有具体数目？是多是少还不是我说了算！只要交接过程不被发现，谁知道抢了多少？这次我带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真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给他点好处也就是了。到时候大哥先在矿井东南的小鸡冠嶺上等我，从矿井这边很难看到那个地方，我这面得手后就去找你。我们是亥时动手，大哥要计算好时间，一旦我们动手，城里也会有我们的人做牵制动作，会变得很乱，大哥修为不够，容易遇到危险。所以，动手之前大哥就得出城，可也不能去的太早，灵石矿附近有巡逻队，在那里呆久了容易引起怀疑。拿到灵石后就直接回陆铭吧，其他的事小弟会办好的。”
……
朝阳斜挂在西边，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街道上吹着清凉的风，这是一天里最舒爽的时段。
黑石城街道上依然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多少行人，也看不到什么摊位，甚至一些店铺也没开门营业。
“师兄快来看呀，这个小兔子多可爱呀！这要换成白色的，多像那个，那个呀。”一个小摊前辛明月盯着个黑石雕刻的兔子，像看到宝贝一样。
“哈哈，真的挺好看呢！老板这个怎么卖的？”裴天羽也觉得这兔子可爱，问摊主道。
“五十钱，或者一个灵石。这可是最好的黑石精由大师级工匠精心制作的，除了这黑石城再也没地方买去了！这件作品极具收藏价值，要是买回去收藏个一两百年，怎么也值上千钱，客人要是家里有孩子的话……”商贩的嘴巴果然厉害，滔滔不绝起来。
“这个兔子我要了！”辛明月放下一个灵石，拿了兔子逃也似的跑了。
“城里生意这么萧条，这跟我听到的可不一样呀！难道这黑石城也要衰落了不成？”裴天羽看着辛明月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回头向摊主问道。
“怎么可能！这里是灵石集散中心，生意可火得很呢！不过真正热闹要等月圆日灵石散发之后，到那时候，各种拍卖会、交易会数都数不过来，像我们光是给人当向导，一天也能挣个三五十的灵石呢，平时吗，看着是冷清了点，可那些大的商家都会在这个时候进货，交易额也不小。其实，热闹时候卖出去的还不是冷清时候进的？只是这时候都是商家之间的大买卖，就像昨天北城的聚灵阁，人家一笔买卖下来，连储备灵石都不够用了，现从矿上提的灵石呢！可惜人家都是熟客，用不到我们做向导的。唉，还是卖我这些小玩意吧！走过路过千万不可错过了啊——”摊主绘声绘色说了一阵，又开始吆喝起生意来。
离开这个摊位，裴天羽和辛明月在城里转了一阵，所到之处都是行人稀少，买卖不兴，许多店铺甚至没有营业，街道两旁倒是有些小摊位，所卖物品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怪不得西升客栈会打三折招揽客人呢。
半个时辰后，逛的没了兴趣的裴天羽二人直奔北城而去。
转过一个街角，前面出现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一溜排开六座七层高楼，除了牌匾之外，六座高楼竟完全一样。裴天羽指了指其中一座对辛明月道“师妹就去这家聚灵阁吧。卖多少灵石无所谓，这草要真的不值钱拿回来就算了，千万别和人起了争执。我在拐角这面等你。”
“师兄放心吧！”辛明月说着向广场走去，三步之后，回头看了裴天羽一眼。裴天羽发现这时候的师妹是一位精干豪爽的中年女修，浑身透着一股英气。
辛明月进入聚灵阁后，裴天羽就失去了和她的气息联系，看来整座楼是被什么禁止包围着的。
等人的滋味确实难受，苦熬了半个多时辰，焦躁不安的裴天羽终于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一位满脸富贵安详的半老妇人悠闲地向这边走来，路过时对裴天羽眨了眨眼，缓缓向西城方向走去。
回到住处，一进门，辛明月将一袋灵石抛给裴天羽：“这是你的灵石，卖了八千六，看那老家伙的神态我们可能是卖亏了。”一边说着又取出那黑色的兔子左看右看。
“如今这位飘羽修士要闭关了，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你这小家伙陪我了。真没想到，这东西要是黑到程度也能这么漂亮，师兄你看，这跟黑缎子似的，要是和小雪放到一起，多有趣呀！说不定小雪也会喜欢呢！”虽然已是通脉修士，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仙女般的存在，此时的辛明月倒更像个童贞未泯的小女孩儿。
“哈哈，等有机会了，我一定想办法让小雪和你玩。说不定它真喜欢这兔子呢！”裴天羽收好灵石，也抚摸了一下兔子道。
“嗯，等我们报完了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上几间房子，再种上好多风信树，我们就和祁师姐、祁师叔还有小雪一起修炼、一起过日子。那时候祁师叔头发胡子也该白了，变成个整天唠叨我们闭关的小老头，嘻嘻，还有，还有一群小孩子和小雪、小白兔呀、小黑兔呀一起玩，那该多好呀！”
是呀，这也正是裴天羽向往的生活，这不就是那个幻梦的真实版吗？裴天羽想着这种生活，心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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