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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间
淳于湛匆匆赶到崇德殿，一进御书房的门，并未发现什么边关使臣，倒是见熹妃李茵柔端坐在内，打扮得如花蝴蝶般光彩照人。正在纳闷之际，身后一直紧跟着的太监总管李德总管却跪下了：
“奴婢该死，实则并没有什么秘密军情，只是用这法子去请皇上回来的。”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硬逼着李公公去的。要罚，就罚我吧！”那熹妃说这话之际，眼圈已经红了，说着，也跪下了。
淳于湛本来很生气，便一看熹妃怯生生的模样，心就软了，一把扶她起来，嘴里说道：“朕恕你无罪。唉，你也是，何苦用这法子？”
“是，是臣妾不懂事，臣妾以后再不犯了。”那熹妃抬起头，明媚动人的眼中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淳于湛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责备的话来。
“皇上，饶了李公公吧，都是臣妾的错。”熹妃求情。淳于湛朝身后挥手，“恕你无罪，出去吧。”
李德谢了恩，慌忙走出去了。
淳于湛一把抱起熹妃，把她放在自己的膝头，“朕好想你！”
“臣妾也思念皇上，一日见不到皇上，心里就空落落的。”熹妃说着，只用了迷人的眼神哀怨地注视着皇上。那眼神丝丝缕缕地缠绕，把淳于湛的心变成绕指柔。
“朕也如此！”他挑起她尖尖的下巴，指尖柔滑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轻轻在那红唇上啄了一口。
“皇上骗人！”熹妃一把推开他，从他膝头上跳下来，退了两步，冷笑道：“要不是臣妾略施小计，皇上只怕此刻已经在淑妃娘娘处睡下了。”
淳于湛哈哈大笑：“好一个略施小计，你方才可是犯了歁君的大罪了。”
熹妃昂起头，道：“既犯了罪，皇上砍了我这头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说着，珠泪滚滚而下。
淳于湛上前挽住她的手，轻声安抚：“何苦要闹，朕对的你的一片心，你又不是不明白？难道，非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熹妃扭着身子只不理他。湛于湛温言软语，笑道：“你要朕如何补偿你，不然，”说到这里，凑到熹妃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话。
熹妃“噗哧”一笑，捏了小拳头捶着湛于湛胸口，取笑着：“皇上好意思，也不怕人听见了笑话。”
淳于湛捉住她的手，笑道：“不生气了？”两人笑闹温存了一阵。
“皇上今日在储秀宫待了那么久，与淑妃娘娘都谈了些什么呢？”
淳于湛听她这样问，不禁感叹了一声道：“说起淑妃，别的倒没什么，倒真是个有谋略的。”
熹妃听了这话，心里很不高兴，嘴里却笑道：“一个妇道人家，有何谋略，皇上倒是说来听听，也好让臣妾长长见识。”
淳于湛沉吟道：“朕方才离开时，淑妃告诉我一句话，要我对外逃的十一皇子加紧追捕。朕一想，她说得真有道理。”
熹妃忍耐不住，冷笑道：“我当发得什么妙论，原也不过如此。皇上不是早已下令各地官府，画图绘影捉拿了吗？”
淳于湛道：“不错。不过至今也没消息。”
熹妃如今把淑妃当作劲敌，凡是吟欢支持的，她便要反对，挫她的威风，此时便道：“皇上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她淑妃能想到的，皇上早已做了，为何还要归功于她？”
淳于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熹妃更要煽风点火：“臣妾隐约听说过，皇上能登大位，主要是身边有位号称“女诸葛”的贤内助，凡事必要听她的意见才能作决定。臣妾便因此而对淑妃娘娘怀了十二分的敬佩之心，只是还从未请教过。如今听皇上一说，这位所谓的“女诸葛”行事，不过是掠人之美，拾人牙慧罢了！”
淳于湛如今最不喜人提及他的起家之路，是因得了叶吟欢之助，说起来，倒好像是在嘲笑他堂堂皇子，竟是靠了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才有了今天，他的自尊，他的颜面，哪里去了。这不是在怀疑他的个人能力吗，他无法忍受。
听到这里，脸色阴沉了下来。
“都是些什么人胡言乱语的，朕要查出来，定不轻饶！”
“臣妾也不大相信，想皇上博古通今，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真龙天子。打江山，治理天下，纵然需要一班足智多谋、廉洁奉公的贤良之臣辅佐，却哪里用得着一个宫女出身的姬妾指指点点呢？这定然是那些好事之辈以讹传讹，坏了皇上英名！”
淳于湛听了这话，更是恨叶吟欢，恨她不肯安分守己，偏要出头博个名声。只默默喝茶。熹妃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越是不说话心中却越是生气，越发火上浇油：“她自恃功高，故不肯放下身段。皇上不去见她，她也不来。哼，好大的架子！”
“不要说了！”淳于湛愤愤地一拍桌子。
熹妃慌忙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臣妾错了。”
淳于湛拉她起来，叹息道：“爱妃有什么错，朕并未怪你。”
熹妃嫣然一笑道：“皇上，咱们不说这些事了，今日良宵，我陪皇上喝上两杯如何？”
“好。”淳于湛欣然一笑，命宫人摆上酒菜，二人对饮，席间，熹妃乘兴舞了一曲，舞姿优美，柔若无骨，淳于湛乐不可支，早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个晚上，叶吟欢也是一宿未合眼。淳于湛匆匆而去后，吟欢虽然失落，但好歹算是给了她一个承诺，她现在唯一期盼得就是肚子里怀得是个男孩，待到瓜熟蒂落之时，一切必将水到渠成地实现。
放下了一桩心事，暂时也睡不着，找了宛儿来谈了许久，两人憧憬着未来，感觉生活总算有了盼头。到后来，宛儿便吞吞吐吐地道：“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呢，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也不知道，这事值不值得说？”宛儿犹豫了下。
“你不说，我怎能判断值不值呢？说吧。”
宛儿就把那天去见淳于湛，告诉他吟欢怀孕之后，他反常的言行举止，细细说了一遍。“他十分惊诧的样子。”宛儿补充道。
吟欢默默地听着，半晌无言，未久道：“你再复述一次吧。”
宛儿莫名其妙，于是又重说了一次，还惟妙惟肖地模仿淳于湛的举动。
吟欢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宛儿道：“我以为皇上是高兴傻了，毕竟，你们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而娘娘，又一直没有孩子。”
吟欢打断她：“你是觉得皇上不对劲吧，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宛儿垂下头，不吭声。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乱得一团糟，不，从前只是苦，是忧愁，是焦灼，怪自己命运不济，如今倒别有另一种情绪，是恐惧。
心底有寒气升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
“你去睡吧。”吟欢无力地挥手。
“不，我要伴着娘娘。”宛儿倔强地。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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